中國移動緣何頻發腐敗案

中國移動又出事了。日前，中國移動河北分公司原總經理張連德、唐山移動總經理張磊被中紀委網站曝出被查的消息。中國移動還遭遇了業績的下滑和互聯網的打擊。

根據中國移動公布的2013年全年業績，實現營收6302億元，凈利潤1217億元，過去11個財務年度里，中國移動凈利綜合超過了1萬億元，是一架名副其實的賺錢機器。不過今年的凈利潤卻下降了5.9%，這是公司2000年以來首次出現盈利倒退，奔跑中的戰車逐漸在慢下來。

自從2009年12月中國移動原黨組書記張春江被查之后，陸續有中國移動無線音樂基地原總經理李向東、中國移動四川移動原總經理李華、中國移動原副總裁魯向東等10多名公司高管因貪污腐敗被查。

10年來，中國移動的飛速發展令人欣喜，中國移動頻頻發生的腐敗同樣令人大跌眼鏡。創造大量利潤的同時也養肥了令人深惡痛絕的碩鼠，這身華麗的袍子上爬滿了虱子。這兩個極端，為什么同時出現在中國移動身上？

在中國國企改革和創新上，中國移動絕對是要記上一筆的。中國移動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跟其在體制內左沖右突夾縫中創新分不開。經過電信改革，同樣開始市場化的另外幾家擁有同樣國家資源的企業就沒有取得這樣的成就。中國移動在移動音樂和移動夢網的創新很早就開始了，當年在增值業務的創新甚至養活了大半個互聯網行業。這是中國移動能夠做大的原因。

在現有體制下，一手做大企業的領導者，根據規定，并不能拿到與公之于眾的企業業績相匹配的薪酬。國資委原主任李榮融曾經說，國外企業老總收入是總統的20倍～50倍，但中國國企老總交給他1000元利潤，他拿10元錢給伙計晃晃，撕給半張。盡管我們不能將央企的業績與企業帶頭人的能力簡單畫等號，也不能講其薪酬完全等同于待遇，但放在更大的市場上看，不少央企帶頭人薪酬與能力不匹配，的確是不爭的事實。因此，一定程度上，央企成了高級職業經理人培訓班，而好學員在市場上是有價碼的，導致不少央企的優秀管理者離職。

面對著金山銀山，大部分國企管理人員抗住了誘惑，但難免還會有人動歪心思。再加上監管漏洞，企業的高速增長掩蓋了很多問題。一旦中紀委嚴查，再加上創新跟不上技術的發展，雙重壓力下問題自然頻出。這兩年的表現就是中國移動在移動互聯網時代碰到了OTT的挑戰，語音和短信收入都在持續下降。

同為電信行業，為什么今年的業績電信和聯通雙雙增長，也沒像移動公司這樣頻繁發生腐敗窩案？在審計署對央企的審查中，中國移動的問題也是“獨樹一幟”，中國移動放權各地分公司的發展模式給公司帶來了巨大的活力，但因此形成了各地擁兵自重，違規操作不斷，被查的人員中地方老總占了很大一部分。如何保證地方積極性的同時保證規范操作，未來中國移動公司需要平衡。

除了央企的自查自糾，央企大總管國資委開出的藥方是工資雙軌制，從市場上來的管理人員其薪酬標準比照市場價格，從政府序列來的管理人員則是受控價格。但即便如此，其市場價格也難敵真正的市場價格，除了國企有天然的薪酬限制之外，還面臨巨大的輿論壓力，外界難以搞清管理人員創造的價值哪些是靠能力帶來的，哪些是央企本身的資源創造的。

簡單粗放地認為央企完全靠行政壟斷資源才能做大的看法，肯定是拍腦袋形成的，同樣擁有國有資源，相比之下，為什么業績下滑破產或被兼并的國企并不在少數？在現有的體制內做大國企的管理者，肯定擁有獨特的智慧，盡管這一智慧并不足以讓央企抗拒所有風險。

那現在所提的混合所有制是否能夠解決問題？李榮融認為，混合所有制中央企的國有成分降到20%是目標，但目前不管央企還是民企都對混合所有制心存疑慮。民營企業懷疑自己“帶槍投靠”，出了錢但占比太小，不能有主導地位，即便有了股份卻沒有相應的話語權，是羊入虎口，不敢貿然進入。國企則擔憂是否會造成產權不清晰，造成國有資本的流失。

從現實角度來講，造成中國移動頻頻發生腐敗案可能因素更多更復雜，但怎么監督國企高管手中的權力，無疑是重中之重。王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