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地震局系統的前兆臺網的任務,就是要把震前的信息抓住,為預報服務。如果地震預報能在震前發出,那么采取措施、回旋的空間就比較大。如果沒有震前預報,我們就只有搶救的余地了。
根據日常經驗,人們可以容忍天氣預報的虛報。但地震預報則不同,如果你報了地震,人家要采取措施,供電部門要拉閘,煤氣供應要中斷,居民要住到室外等等。地震預測信息還會引起心理上的恐慌,所以地震預報是非常慎重的一個事情,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地震預報要做好,需要全社會的共同參與。這主要是三個方面:地震專業部門、科學家要有一個準確的信息或者比較準確的信息;政府要有果斷、科學的決策,這個決策是有風險的決策;第三,在地震預報沒有過關的情況下,公眾要支持理解。
《瞭望》:但是,地震可不可以預報是有爭論的。
宋瑞祥:地震的發生是一個客觀存在,它必然要來,不是這里來,就是那里來,我認為人類要認知這一點,學會與地震共存。1966年邢臺地震后,中央為了加強地震工作,把地質部、石油部、測繪局、中科院四大部門中的地球物理等學科的科學工作者,都集中在地震部門。周總理交給中國地震局的任務就是探索地震預報。
預報的目的是減輕地震災害造成的人類生命財產的損失,我們的任務簡單說就是減災。這項工作不能中斷,也不必要爭論,可不可以預報沒有必要爭論。
《瞭望》:現在確實有爭論。
宋瑞祥:確實有爭論,我說一句不客氣的話這是不負責任。認為地震不能預報,為什么有的地震就成功預報了?
那就是我們對事物及其客觀規律還有認識上的欠缺!我認為不是不可以預報,也不能說已經完全可以預報,現在地震預報是從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過渡,這是個過程。這個過程持續多長時間還很難說,但它是可知的,不是不可知的。通過科學的探索,加上人類文明已經積累的經驗,地震預報最終是可以過關的。地震局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實踐的,也是這樣努力的。
我們這個部門沒有什么權力,也不是什么強勢部門,它是承擔社會責任的部門,所以它一定要承擔社會責任,這是起碼的。地震工作者就是大地的哨兵,社會要求準確的情報信息,哪個地方危險,什么時候可能來地震,這個任務很簡單,但是很重。
如果地震預報很難,那就依靠專家、依靠群眾、依靠社會各界。地震預報很難,但為什么有的地震能預報出來?有的專家也有信心可以預報地震。地震工作者不應該有思想上的恐懼與負擔,這是不必要的。目前防震減災的工作還要認真做,還要開拓進取,不能說無所作為。